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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浪流,诗意氤氲,历代诗人笔下的“江苏段长江”有多美 -尊龙凯时官方app下载

大江浪流,诗意氤氲,历代诗人笔下的“江苏段长江”有多美

时间:2020-12-10 14:33来源:未知 作者:睢宁新闻网 点击:

浩浩长江,浪奔浪流,波澜壮阔,瑰丽多姿。千百年来,长江不仅滋养了华夏儿女,也孕育了璀璨的长江文化。

长江南京段 视觉中国供图长江南京段 视觉中国供图

习近平总书记说,长江造就了从巴山蜀水到江南水乡的千年文脉,是中华民族的代表性符号和中华文明的标志性象征,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

作为长江中下游的重要一段,长江江苏段蜿蜒432.5公里,波涛汹涌,气势磅礴,汇入茫茫大海。两岸山川秀丽,胜迹星罗棋布,数不胜数的文人骚客写下华彩诗篇。从“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到“春江潮水连海平”,从“京口瓜洲一水间”到“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长江江苏段不但奔腾着浪花,更流淌着灵动浪漫的画意诗情。

雄壮柔美,古诗中的多样长江

“大江来从万山中,山势尽与江流东”(明高启《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长江从安徽马鞍山进入江苏,在流过南京、扬州、镇江、常州、泰州、无锡、苏州、南通八座城市后流入大海。从最窄处只有1.2公里的江阴段江面,到最宽可达90公里的长江口,江苏段长江气象万千,变幻多端。在不同的地点,在不同诗人的笔下,这四百多公里的江面或奔放,或雄奇,或沉静,或安详,或柔美,呈现出不同的面貌。

“万里昆仑谁凿破,无边波浪拍天来。晓寒云雾连穷屿,春暖鱼龙化蛰雷。”(《狼山观海》)北宋诗人王安石站在南通狼山山顶,眺望长江入海口,无边波浪,接天蔽日,磅礴的气势使他深深折服。宋代时,南通的狼山尚在长江之中,南宋文天祥由通州渡海南归时,在《渡海望狼山》中写道:“狼山青几点,极目是天涯”,江海交汇处给文丞相留下浩渺壮阔的深刻印象。

南通五山 视觉中国供图南通五山 视觉中国供图

长江入海,江水与海水互相激荡,震慑着每一位观江望海者。历代写长江口的佳作层出不穷。清代屈大均《通州望海》:“狼山秋草满,鱼海暮云黄。日月相吞吐,乾坤自混茫。”从“日月”“乾坤”着眼,展现长江入海的宏大气势;唐代白居易《杂曲歌辞·浪淘沙》:“白浪茫茫与海连,平沙浩浩四无边。暮去朝来淘不住,遂令东海变桑田。”道出了长江口的变迁,沧海变成桑田,如今南通、泰州的很多地域,就是从江之尾、海之头处“涨”出来的。

长江的面貌是多变的。元代诗人崔斌在游览镇江金山后写诗赞叹长江水波涛澎湃:“浩浩长江天际来,中流砥柱独崔巍。风摇万壑秋声动,潮捲千堆雪浪回。”(《金山》)但距离镇江不远的南京段,长江有时却是一副安详宁静的样貌。南齐山水诗人谢朓在离开建康(南京),赴任宣城途中写下著名的《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在他看来,静静流淌的长江,好似一条铺在大地上的白绸子。“澄江静如练”因此成为描绘长江静谧的名句。唐代,谢朓的“粉丝”大诗人李白来到南京,寻找谢朓诗句中的长江。他在南京写的七十多首诗中,有将近一半写到了长江。“解道澄江静如练,令人长忆谢玄晖”(《金陵城西楼月下吟》)“汉水旧如练,霜江夜清澄。长川泻落月,洲渚晓寒凝。”(《秋夜板桥浦泛月独酌怀谢朓》“三山怀谢脁,水澹望长安。芜没河阳县,秋江正北看。”(《三山望金陵寄殷淑》)……和自己的偶像心灵相通,李白看到了谢朓眼中的长江。

镇江金山 视觉中国供图镇江金山 视觉中国供图

在《春江花月夜》中,唐代扬州诗人张若虚写的则是夜晚时分扬州南郊的长江:“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溶溶月光铺泻在水面上,江水、沙滩、天空、枫树、扁舟、小楼……组成一幅隽永的水墨长卷,营造出清幽淡雅的意境美,无怪乎有人称这首写长江的长诗能够“孤篇盖全唐”。写长江夜色的佳作,还有元代诗人朱经的《骥渚渔灯》:“渔舟荐宿傍清江,灯火荧煌月一窗。素焰映沙光耿耿,余辉照水影双双”;清代诗人徐来的《离亭燕·浦口晚泊》:“江弄琼花如练,好景经秋初染。漠漠蔚蓝天水合,谁落归帆一片?渔火蓼村边,惊起断行征雁。”前者写的是靖江,后者写的是南京浦口,渔火、孤舟、断雁,表现了夜晚的长江边湿地,不为人关注的渔人闲适生活。

大江东去,两岸胜迹星罗棋布

江苏段长江两岸,坐落着诸多历史文化名城,星星点点的人文胜迹和自然景观如繁星点缀,使人目不暇接。诗人们用诗文描绘江苏的长江文化地标,记录它们的千年变迁。

南京阅江楼 视觉中国供图南京阅江楼 视觉中国供图

南京阅江楼,俯瞰着脚下的长江水东流而去。“京城之西北有狮子山,自卢龙蜿蜒而来。长江如虹贯,蟠绕其下。”明代大学士宋濂一篇《阅江楼记》被收入《古文观止》,记录了阅江楼的缘起。“山色古今余王气,江流天地变秋声”,明代思想家王阳明的《登阅江楼》为后人解开阅江楼“有记无楼”还是“有记有楼”之谜提供了线索。

“石势浑如掠水飞”的燕子矶“石势浑如掠水飞”的燕子矶

燕子矶是长江三大名矶之一,峭壁耸立,三面临水,有如江边一只正欲展翅起飞的燕子。“江天忽无迹,一舸在中流。远岫已将没,夕阳犹未收。”(《晚出燕子矶东下》),明末画家龚贤写燕子矶的诗,就如同他的山水画一样,意蕴深邃悠远;“石势浑如掠水飞,渔罾绝壁挂清晖。俯江亭上何人坐?看我扁舟望翠微。”清代诗人厉鹗的《归舟江行望燕子矶作》,从长江船上遥望燕子矶,江上之人、亭中之人,互相成了有趣的风景;一生写诗四万多首,大多质量不高的清代乾隆皇帝,在燕子矶倒是留下了佳作:“当年闻说绕江澜,撼地洪涛足下看。却喜涨沙成绿野,烟村耕凿久相安”,这首《题燕子矶》既写出了长江江岸的变迁,也记录下了长江边安宁的乡间田园生活。

复建的瓜洲古渡,多少古诗词在这里诞生复建的瓜洲古渡,多少古诗词在这里诞生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白居易《长相思》),扬州瓜洲古渡虽然在清代就已坍入长江中,却在经典古诗词中“栩栩如生”。最有名的当然是王安石的《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隔着长江和钟山,南京、扬州、镇江三座城市遥遥相望,江水寄寓了王安石深深的乡愁。地处长江和运河交汇处,瓜洲的地理位置到底有多重要?读读这些名句你就能知晓:“一夕瓜洲渡头宿天风吹尽广陵尘”(高蟾《瓜洲夜泊》);“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陆游《书愤》);“扬州酒力四十里,睡到瓜洲始渡江”(萨都剌《过江后书寄成居竹》)。

辛弃疾在长江边的北固山写下了著名的《南乡子》《永遇乐》辛弃疾在长江边的北固山写下了著名的《南乡子》《永遇乐》

金山、焦山、北固山,镇江这三座名山或在长江之滨,或在长江之中,每一座都承载着了大量诗篇。“古今斯岛绝,南北大江分。水阔吞沧海,亭高宿断云。返潮千涧落,啼鸟半空闻。皆是登临处,归航酒半醺。”(《登金山寺》)唐代诗人张祜登上长江中的金山寺,看到气吞天地的壮阔情景。“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唐代诗人王湾泊舟北固山下,青山绿水、潮平岸阔等长江美景呈现在他的眼前;北固山上,南宋词人辛弃疾写下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脍炙人口,“不尽长江滚滚流”,眼前的壮景令词人豪情大发,登楼咏怀。

南宋画家夏圭《长江万里图》(局部)南宋画家夏圭《长江万里图》(局部)

如今,从古人写长江的诗句中,我们依然能还原出逝去的岁月中,和长江有关的点点滴滴。“黄田港北水如天,万里风樯看贾船。海外珠犀常入市,人间鱼蟹不论钱。”王安石写于江阴的《予求守江阴未得酬昌叔忆阴见及之作》,再现了长江给江阴带来的富庶与繁华;“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苏州名臣范仲淹的《江上渔者》写的是长江支流吴淞江上渔人捕捉鲈鱼的危险,表现了作者对劳动人民的深深同情;王安石的《江上》则堪称一份宋代的长江航行日志:“江北秋阴一半开,晚云含雨却低徊。青山缭绕疑无路,忽见千帆隐映来”。秋天的江面上,乌云徘徊,眼前的青山似乎挡住了去路。突然,船顺着江水转了个弯,只看到对面成片的白帆迎面驶来。

宋代镇江籍画家赵黻《长江万里图卷》(局部)宋代镇江籍画家赵黻《长江万里图卷》(局部)

滚滚江水,寄托悲欢喜乐

滚滚长江东逝水,诗人们往来于长江之上,穿梭于长江两岸,写于江苏长江段的诗句,也寄托着他们的悲欢喜乐,让今天的读者在字里行间走近他们的心灵世界。

《题金陵渡》诗意图 戴敦邦绘《题金陵渡》诗意图 戴敦邦绘

奔流的江水中,有对朋友的依依惜别,也有旅途中的愁绪萧索。《送孟浩然之广陵》可能是中国古代最著名的送别诗,虽不是写于江苏,诗中孟浩然的目的地却是名城扬州。孟浩然告别李白,沿着长江水路一路东下,在黄鹤楼上挥手的李白“唯见长江天际流”。有意思的是,孟浩然著名的送别诗《送杜十四之江南》也写于长江之畔:“荆吴相接水为乡,君去春江正淼茫。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唐代诗人郑谷《淮上与友人别》、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也是家喻户晓的送别诗,同样写于“扬子江头”,芙蓉楼则是镇江长江边的一处名胜。“金陵津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州。”张祜的《题金陵渡》是写客愁的名作,在长边的金陵渡,枕着拍岸江水,寂寞愁苦的诗人难以入眠。

诗仙李白写下了大量和长江有关的诗篇诗仙李白写下了大量和长江有关的诗篇

奔流的江水中,有对往事的感怀追念,也有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万里长江天上来,石头却欲打江回”(杨万里)。南京清凉山上的石头城是始建于东吴的军事要塞,六朝时,长江从石头城下流过,城下的石头津停满了来自各国的商船货船。“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刘禹锡《石头城》《西塞山怀古》等金陵怀古诗回顾了发生在石头城的六朝旧事,开谈了东吴的灭亡,借拍打空城的长江潮水,表达了对国是日非的忧虑;“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李白在金陵凤凰台上眺望长江,怀古伤今,忧愤奸邪当道,贤良不受重用;“几日随风北海游,回从扬子大江头。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文天祥终于脱险南归,写于长江口的《扬子江》,抒发的是誓死抗元、决不投降的坚强决心。

铁骨铮铮的文天祥在长江口写下“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铁骨铮铮的文天祥在长江口写下“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奔流的江水中,有对爱人的依恋思念,也有对纯真爱情的热切向往。“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宋代诗人李之仪借一位住在“长江头”的女子的口吻,表达了对爱人的思念和忠贞;长干里是今南京城南雨花台到长干桥中间的里巷。李白的长诗《长干行》写长干少妇与夫君的离别之苦,产生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个著名成语。诗中,“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等句中,瞿塘、滟滪、三巴、长风沙,都是长干少妇熟悉的爱人路过的长江地名,她期盼着长江水能早日将爱人送回到自己身边。

交汇点记者于锋

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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